李元直接坐起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如此一来,他就可以更好地防范危险的靠近,可以更清晰地界定危险的边界,更准确地掌控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,从而守住自己这个小家。
...
...
次日白天...
熊哥赶到了县外,跟着难民从山宝县北门混入了县子,然后快速往小墨坊方向而去。
午后,他终于到了村坊。
村坊里人见了他,刚开始还没认出来,待到认出来后都是惊诧不已,还有不少扒拉着上来问信息。
毕竟,村子里不少家都被拉了壮丁,在外生死未卜,如今熊哥回来了,他们自然要问。
熊哥早编好了谎言,说他在大战中昏死过去,等醒来大战已经结束了,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,也不知自己在哪儿。在外飘零良久,运气好跟了个商人,赚了些钱,然后在商队经过附近时,他才跑了回来。至于其他人,怕是都凶多吉少了。
随后,熊哥又问了问情况。
“你家婆娘没撑过这个冬天,病死了,村里人刨了个坑,把她葬了。”一位村里的老人叹息着道。
“是嘛...”熊哥想起自家那黄脸婆,心里实在没什么悲伤,死了就死了吧,大丈夫何患无妻?他如今跟着清香将军,只要立了功,何愁不能吃香的喝辣的?
然后他又忙问:“凤儿呢?”
问罢,他面作悲苦道:“我本想带她们过好日子,可我家婆娘没福气...失去了她,我不能再失去凤儿了。”
这话一落,村里不少人面色都古怪起来,尤其是一些原本留守的年轻人更是古怪,毕竟他们里有不少都品尝过凤儿的味道。
“凤儿怎么了?”熊哥故作担心地问。
村里一名老者道:“她在自家里,但有些疯疯癫癫的...你要看,便去看吧。”
熊哥道:“怎么会呢?凤儿和阎玉关系那么好,阎玉现在可是李长老的夫人...”
那老者不说了,另一个人跑出来又各种缘由说了一遍。
熊哥愣了愣,但还是咬咬牙,跑去凤儿家,敲开大门。
待到门开,屋里却是个头发披散、面容白皙、小模样儿依旧可人却神色漠然的少女。
熊哥依稀能辨出她就是凤儿,只不过看起来很是憔悴。
凤儿看到熊哥也愣了下,她还记得那天,她和这男人躺在塌上,而这男人却被拉走的情景。
“我死了么?”凤儿问。
熊哥眼珠咕噜噜转了转,道:“凤儿,凤儿!!”
他跑过去,就要抱女人。
女人麻木地任由他抱住。
“我对不起你啊,凤儿。”熊哥深情地道,“从今往后,我会好好对你。我赚了些钱,我们去城里过好日子。”
凤儿咬着唇,良久...又良久,她问了句:“你为什么还回来?”
“我想你啊,我在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伱。”熊哥越发深情。
土匪窝里男人多,女人几乎没有,每次捞几个上来都是珍稀品,轮到熊哥时已经快是个破烂麻袋般的尸体了。
凤儿虽然披头散发,但终究年轻,模样儿还行,**柔软,熊哥这两年没怎么沾腥,此时碰到了这腥,再加上武者气血的激荡和平日里的压抑,顿时就来了感觉。
他关上门,软磨硬泡,甜言蜜语,好一番哄骗,于是又把凤儿的衣裳扒了,裤子褪了,搂着到了塌上,好好儿欢喜了番,从午后直到傍晚,这才消停。
“你可不许再负我。”凤儿躺在男人怀里,她心里那重重叠叠的深沉怨气暂时被压了下去,眼里又有了些光。
“不会不会。”熊哥连声道,“明天我们就搬到银溪去。我打听好了,只要捐些钱,再说是去当地办产业的,就可以了...”
“我们办什么产业?”凤儿茫然地问。
熊哥道:“实话和你说,我家那大商人想来此处开张,所以让我先来探路...产业么?酒楼,对,开酒楼!”
“酒楼...”凤儿喃喃着,她再怎么足不出户,也听过蘅芜酒楼的名头,毕竟现在村坊里还有人跑去打零工,而且那钱四钱五还隔三岔五地推一车野味儿去。
不仅如此,她自己也曾经端着碗去银溪坊外排过队,领过蘅芜酒楼的粥。
蘅芜酒楼,已经是山宝县最大的酒楼了,原本的壹蝉居也完全比不上它。
几乎每个酒楼想要酒,都会跑去蘅芜酒楼提前采买。
“熊哥,你要开酒楼,就绕不开蘅芜酒楼。
他们家是正店,酒最好,权势最大...
外来的大商人再有钱也只能从脚店办起,拿酒肯定得拿蘅芜酒楼的。
只不过,这家的酒紧俏的很,怕是拿不到呢...”凤儿开始为男人考虑,打算。
熊哥忽道:“我在回来的路上,都听说了...蘅芜酒楼是李长老的二老婆开的。”
凤儿愣了下,明白了什么,她别过头道:“我没脸去见阎姐姐,我就算腆着脸,阎姐姐也不会见我。”
熊哥凑在凤儿耳边柔声道:“我回村坊时,听人说了...你阎姐姐不是还给你个荷包么?”
凤儿冷脸道:“那是阎姐姐善良,她荷包给了我,从今往后便是再无关系。”
熊哥眼珠转了转,忽道:“凤儿,你自己想想。
真的...再无关系么?
若是再无关系,她何必把荷包丢给你?
直接不管你不就好了么?
她是心里有你,怕你死了,这才把钱给你。”
凤儿道:“我不可能去找她,我没有脸见她。而且...我也不配。”
屋子里沉默了会儿,熊哥忽地嚎啕大哭,一口一个地说着“大商人好不容易给他这机会,若是他搞砸了,那今后就什么都没了”、“今后他还要和凤儿在这里成家立业,生下娃娃,如果没有钱,那无论是他还是凤儿还是娃娃都会过苦日子,现在世道一年比一年差,说不定都得饿死”......
熊哥哭的很伤心。
他哭了一夜...
...
...
待到天亮,凤儿和熊哥收拾了一番。
凤儿对镜梳妆打扮,抓着红纸,双唇轻抿,又取了尘封的胭脂微抹双颊,继而换了干净衣袄,在镜子前转了一圈。
两人离开了小墨坊,近午间时到达了银溪坊外。
银溪坊外热闹的很,五个大粥铺前排着长队。
而今日许是巧了,阎娘子竟在粥铺前亲自掌勺,一个个难民经过,又一个个接过满满实实的碗,再支吾着道一声“谢谢阎菩萨”。
阎娘子则是道着:“别喊呀,我不是什么菩萨。”
旁边有难民道:“大伙儿都听说了,是您和薛菩萨挑的头儿,劝说了李长老,大户们这才减了例粮,您不是菩萨,谁是菩萨?”
阎娘子脸上红红的,这称呼她也是第一次听,觉得配不上,便一边盛粥一边道着“别喊了啊”...
而另一边,正往坊里走的熊哥和凤儿则是静静站在路边。
熊哥捏了捏凤儿的手,压低声音道:“李长老管银溪,我们能不能落户也得看他...只要你去表现得和阎玉有丁点儿亲近,我们就肯定能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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