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衙之后,柳白卿便是开始处理事务了。

  而随着时间流逝,原本混乱一团糟的百花府竟又开始恢复秩序。

  积压的案子被扫空,无人的街头也总算有了巡逻的府兵。

  郊外农田的春耕也有人忙碌起来,但赋税却也跟着来了。

  税是朝廷定的,官员负责收税,并没有减免权。

  不过税收不上来,却也是有的。

  这位柳白卿就没打算把税收上来。

  短短一个月的功夫,这位老者就把百花府梳理了一遍。

  所谓能臣,不过如此。

  待到展示了基本手段后,柳白卿开始邀请本地大户,包括府城大户,周边县子的大户。

  可尽管邀请了,他却也没真的认为这些人都会到。

  盗寇横行,不少路道交通都变成了险地,大户们都是守在家中,哪敢到处乱跑?

  但令柳白卿意外的是,雄山县的李家却来了。

  李家带了几大车粮,几大车布。

  上门的则是个柳白卿熟悉的名字————李玄。

  柳白卿自然听过李玄。

  “尊师重道”,永远是美德。

  而一篇慷慨激昂的《祭恩师曹书达文》,不仅是祭了恩师,同样也是祭了那在大疫里死去的苍生。

  悲天悯人之心,在文中一应可见。

  哪怕曹书达其实算是国相的人,但也不妨碍柳白卿欣赏这一篇祭文,欣赏这一位写祭文的少年学子。

  所谓门生,恩师,柳白卿知道的很清楚。而在院试这种层次,这种所谓的“师生关系”根本不足以定下一个人的阵营。

  所以,在他心中,李玄只是个尊师重道的人,却和国相半点关系都没有。

  而柳白卿虽然没见过李玄,可见文如见人,所以在看到那白衣少年领着几大车物资出现的时候,他那刻板严肃的脸上便显出了笑容,好似有朋自远方来。

  他笑着道了声:“李玄,你总算来了。”

  李玄作揖,不卑不亢道:“后进见过柳知府。”

  柳白卿笑道:“你不早来,可是不知老夫?”

  李玄颇显几分惶恐和尴尬道:“柳知府还请恕罪”

  柳白卿哈哈大笑道:“老夫是贪是清,你自需先看清楚,若是个贪官,你便不该前来拜访,此事你并无做错。”

  说罢,他又道:“老夫长年在大胤北地,镇守重桐关。重桐关距离此地甚远,你不曾听过也实属正常。”

  李玄奇道:“重桐关如此遥远,为何知府要独自来这疫后府城?且”

  他扫着柳白卿,似是在斟酌说辞。

  柳白卿洒然道:“两袖清风,一清二白,不过戴罪之人前来将功赎罪罢了。

  此等残躯,还有几年好活?

  正要上报君王,下济苍生。”

  交浅言深,李玄不再问,而是指挥着那一众李家仆人将物资送入府衙仓库,以供柳白卿统一安排

  之后的日子,李玄倒是时常前来拜访。

  而柳白卿也乐得在忙碌之后见他。

  这就是好名声带来的好处。

  柳白卿好手谈,李玄却也精通。

  这段日子,他没学功法,却是把文士该懂的琴棋书画都认真学了一遍,这“棋”自是重中之重。

  “棋品”如人品,观棋如观人。

  所以,李玄刻意为自己设计了一套堂堂正正,沉稳无比的棋路。

  任何和他对弈的人,都能感到一种堂堂大势扑面而来。

  柳白卿自然也能感到。

  他是越来越喜欢这少年。

  这一日,棋罢,柳白卿道:“老夫听闻你还是少年宗师。”

  李玄道:“不过外人谬赞罢了。”

  柳白卿道:“且来试一手。”

  李玄爽朗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  柳白卿道:“用什么兵器?”

  “枪剑皆可。”李玄道。

  “那便用枪!”柳白卿道,“纵横沙场,枪,才是百兵之王。”

  旋即,两人各挑了杆长枪,比划起来。

  李玄深吸一口气,运起《长青不枯功》,而起手式则是按着《**朝凤枪》摆开。

  这一套,完全是来历可查的玄门正宗。

  柳白卿亦是摆开起手式。

  将至耄耋的老者陡然精神一振,全身散发出如同狮虎的气魄。

  春风吹拂,皱起池塘水波,分开两行水荇。

  黄莺啼春,穿林过叶,落在早开桃花之上,晃荡枝头,又松爪离去。

  却听那一声“啪”响,如是宣布了开始。

  柳白卿竟是抬枪直接抢攻,口中颇带几分指点之意的喊道:“战场之上无须谦让,能快则快,出其不意才好!”

  话音才落,他的枪已在半空构出重重枪影。

  李玄圈枪一旋,拦拿扎崩,毫无胆怯地迎了上去。

  一交手,他也明白了柳白卿的水准。

  这是一位妥妥的宗师,而且还是宗师中的强者,属于掌握了两门宗师功法的那种奇才。

  且让李玄感到奇特的是,柳白卿的枪里隐隐蕴藏着一种在枪法之上的东西,那是经过许多次的战场杀伐而凝练出的精简直接,是将功法里的术直接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杀人之法。

  两人一战便是五十回合。

  再一次对枪中,柳白卿借势退开,他已有些喘气。

  李玄道:“今日,便到此为止吧。”

  柳白卿道:“继续。”

  两人继续拼杀一处。

  往来之间,又过百余合。

  而柳白卿却是支枪喘气,再难动弹,继而道了声: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是老夫输了!”

  旋即哈哈大笑。

  李玄道:“知府若年轻几岁,后进便不是对手了。”

  柳白卿笑了笑,旋即拉着李玄坐下,看着远处,忽道:“老夫在重桐关镇守多年,所防的便是西北的雍国。

  去年夏,雍国的老国主死了,新国主上位。

  陛下便让老夫趁机进攻雍国。

  但老夫早知那雍国的新国主乃是个雄才大略的狠茬儿,也知其早设下了网,等老夫领兵出手,然后他好趁机歼灭,然后打穿重桐,入侵我大胤。

  所以,老夫未动。

  可陛下一连九道催兵令。

  老夫明白了,那不是陛下的催兵令,而是

  欸,总之老夫最终未曾出手。

  陛下怜老夫过往功绩,故而才未曾砍了老夫的脑袋,而是将老夫遣来了此处。

  国贼当道,陛下不容易啊。”

  李玄安静地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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