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噤若寒蝉。
“随我来。”语罢,女娃化作一点金
辉,朝黑暗深处飘去。
楚南浔别无他法,只得移步跟随。
脚下的水,越来越浅。
待他到得那金点所在,却瞧见一蓑衣老翁坐于青石之上,正手执毛笔奋笔疾书,而在他身后,一株俊梅正当怒放,花色纷繁,美不胜收。那金点在半空晃了晃,随即化作一头青牛,还不忘朝楚南浔眨眨眼睛。
“小友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楚南浔正是疑惑,那蓑衣老者倒先开了口。他伸手拿去头上的斗笠,露出那张奇丑的脸。
“道长?”楚南浔不免有些惊诧。
“是啊,正是老朽。”老道停笔,洒脱一笑。
“道长可否告知晚辈,这是什么地方?”这一来二去,楚南浔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。
“此地?”老道抚髯一笑,“实不相瞒,此地正是在小友你的内心世界啊。”
“什么?我的内心?”楚南浔更加不解。
“是也是也。”老道款款而答。
“既是如此,道长如何居住在此?”
“居住?”蓑衣老道又是长笑一声,“非也非也,贫道恰巧路过罢了。”
“又是路过?”楚南浔满脸狐疑,“小生这心中可蒸不得馒头,道长不会是又饿了罢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老道摇头晃脑,“老朽此番来此,乃是为了了结未尽之事。”
“未尽之事?”楚南浔心中一愣,“可是见我还活蹦乱跳,前来取我性命?”
老道失声大笑。“小友说的哪里话?你那日走得急,老朽本有一故事想与你分享,却不料日落西山,所以今日前来补漏也。”
“故事?可是老子登仙之后的故事?”
“不不不,乃是与之全然不同的故事。想必这个故事小友也是爱听得紧,因为它与你那身世,也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呐。”
“果真如此?”楚南浔甚是欣喜。原来在这冥冥世间,有些东西不是不到,而是时机未到。
蓑衣老道行笔若走蛇飞龙,他收完最后一锋,便将那毛笔丢至一旁。拿起所书之长卷细细观之,面带喜色,甚是满意。可谁曾想到,欣赏完毕之后,他竟施法一把火烧了卷轴。楚南浔见之,疑云更浓。
“先生何故如此?”少年不解道。
“在你心中烧了这故事,不用老朽浪费口舌,小友自会通晓啊。”老道说完,朝楚南浔怪异一笑,少年感到一阵昏厥,随即不省人事。
函谷关,《道德经》,巨石,寒梅,白鸟,封魔,三生厮守,天宝灵玉,仙胎降世,血祭……
半晌之后,楚南浔猛然惊醒,周身街道空无一人,头顶苍穹黑云威压。
少年洒脱一笑,所谓仙胎,所谓天宝灵玉,不过是承载佛魔妖仙贪欲的容器。
楚南浔朝姜府走去,步伐分外坚定。
吾命为苍生。
……
到了那姜府大宅,却见它早已面目全非,墙倒瓦破,分崩离析,时有闷雷般的巨响传出。
“姜道生!你这鸟道欺人太甚!朗朗乾坤下,你竟敢逆天改命放走仙胎!我伏翁老祖今日便替天行道,除了你这道宗逆子!”楚南浔入了门庭,只见一男子正腾在半空大放厥词。那男子一袭黑衣,身材魁梧,皮肤乃是丑陋的墨绿色,随着那张大嘴一张一合,猩红长舌与森白利齿若隐若现。庭院之中,姜道生、陈金兰等人皆盘膝而坐,周遭金光四射,煞是扎眼。
“你当真要以命相搏?”说话的是个冷艳女子,此时她正立于老槐的树梢。说来怪哉,即便那女子再轻,以那树梢的载力,也当折服才是。那女子生得奇美,纵是与那蛇妖红罗相比也不遑多让。她肌如脂雪,发赛丝绦,红唇似火,一袭紫衣加身,曲线婀娜。“我二人来此,只为取得那天宝灵玉,并不想与道长争执。那灵玉乃是天生地养,既是如此,佛魔仙妖便均可夺之。姜先生设此五行戮仙大阵,本就是逆天而为,今日又自作主张以假借之计哄骗我等